马书:习古而不拘泥于古

2012-07-15 来源于:中山日报


马书设计的复古家具,散发出古代的意韵,却属于当代的时空。

椅子的设计空灵而简约。

不上漆的家具在阳光中自然呈现出宁静而淡雅的黄色调。

    马书认为,坐与观都是寄托
    在生活的闲适之余。


    “我不是合格的设计师。”刚会面,马书劈头来这一段个人申明,他讨厌被唤作:艺术家,大师或老师。他看似玩世不恭,但凡看过其作品的人,无不被那股浓厚的文人气质所感染。他的微博认证身份是:中国古典家具研究文化学者,已经出版学术专著 《明清制造》、《明清意象》和《坐观》。正是这些著作,让潜居中山的他名声在外,得到中国古典家具收藏界的认可,并与马未都、黄定中等顶级藏家结下深厚友谊。
    近日,他在业界刮起一股小旋风的新作《坐观》在本地书店上架。此书分上、中、下三卷,图文并茂,古雅厚重。在书中,我们得以一睹顶级收藏大家黄定中先生之 “留余斋”所藏明清黄花梨椅具等精品,也借助马书的慧眼文心,重新发现中国古典家具的艺术魅力。在某种意义上,它所传达的“坐观”,即是对古典意韵的阐明,也是对当下“唯材论”收藏的无声驳斥。
   ■著书是为寻觅知音


   《坐观》实际上是三本书。
    按马书的介绍,上卷 《凸凹仰止》,是以顶级收藏大家黄定中先生之 “留余斋”所藏明清黄花梨椅具为主线,收录明清椅具近两百余品,以局诣,观品为视点,洞见古代匠作之高妙。中卷《文心禅境》,是以文房、禅境为居意,衍生椅具一百余式,美其名,书其意,释其趣。下卷《轻描汇观》,是以白描之手法,展现古代椅具之线脚、结体,近千余种。以上表述几乎直接引用其言,阅读《坐观》内文,读者也常自以为作者是位“之乎者也”的“老夫子”,不想他才年仅31岁。而在二十岁之前,他还是个戴着大斗笠逃学游荡于中国各大历史文化名城的叛逆少年。十年前,他凭借自己的国画天赋在中山三乡的某间家具厂里修补古典家具,最后爱上了那份古典。为此,他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其中,“无端习明韵,孤坐又一年。”曾经的游历、个人的天赋、机缘的巧合、勤奋与专注,各种因素促成了他的今天,“速成”为一名年轻的学者。
    《坐观》是其继姐妹书《明清制造》和《明清意象》之后的创作飞跃。它并非苍白生硬的学术论述,而是从文化角度切入主题。其实,马书早已定下这层层深入的创作计划,等待他完成的还有《文心飞渡》、《洞天忘机》、《行吟凝墨》、《隐山意所》,从诗性、情怀和感悟的角度继续创作,最终,建立起一个展示代表之作的艺术空间,让观者在体验中真切感受中国古典家具的结体之美。
    著书是其从事设计的一部分。他称之为“抛砖引玉”,希望以此提高大众的审美素养,“让俗不可耐的设计少一些。”他说,第一本书让他名利双收,尝到甜头,也看到了更多可以激发的能量。
    “审美需要觉性,书的发行可以影响很多人,如果我能影响他们,那么他们也将成为我的粉丝。”他说,“‘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。’我的成就感来自找到了与你共鸣的人。”
    ■仿造者易犯主观错误

    采访中,马书时时自表谦虚,却又难掩满盈的自信,“矛盾”总是与他随行:身在三乡巨龙家具古玩城的工作室内,他却再三强调,周围的市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;身为古典家具设计师,他将自己设计的家具定义是“器”,而非“具”。他所设计的复古家具,散发出古代的意韵,却属于当代的时空。“仿古不难,复古为难。复古不难,出新为难。出新不难,尽妙为难。尽妙不难,文心为难。制具不难,成器为难。成器不难,达意为难。达意不难,发韵为难。具者,便使置办之物;器者,高贵尊贡之品。”他在《坐观》中阐述。
    他认为,对于古典家具,辨别新旧只是最肤浅的鉴赏,关键在掌握物品的内旨,而目前懂得家具的人却寥寥。“中国古典家具之载,关乎文化之道。”像那拖泥带水、钩心斗角等中国成语其实都来自家具的结体。而“所谓造型的依附、尺度的裁定、纹饰的点缀、材质的考究,还有匠心的高诣,如此才造就中国古典家具的艺术魅力!”他在《明韵且读》中写道,并在《坐观》中将各种家具样式的由来娓娓道来。
    马书偏好文人家具空灵简约的意韵,不惜以繁复的制作工艺达至低调的奢华,却十分反对当前盛行的“唯材论”。他认为,唯材是种商业思维,家具的造型之美其实与材质无关。当我们盯着“黄花梨”或“紫檀”等字眼时,往往忽略了家具的结体之美。只是,他对取材轻描淡写,但它们几乎都属于其偏爱的灰黄色调,宁静而淡雅。他甚至杜绝上漆,虽然它们明莹光洁。他说,那是用布条慢慢蹭磨出来的光,以求达到传统 “揩漆”工艺的清薄。
    《坐观》第二卷集中体现了他的设计创意,每一把椅子的诞生,都离不开马书对古典文化的感悟,每一个名字都美得像首诗。当被问及是否担心此图册为同行提供现成的设计图稿时,马书却答,他不怕被抄。“世界上无绝对的原创。在仿造过程中他们不可避免地犯主观错误。”他说,不同的个人审美观将导致其会对实体根据偏好而改动,然而材质、色泽、粗细等“失之毫厘”的变化,都可导致整体气质的“谬以千里”。
    侧记:
坐下来,才有观趣
    各式各样的椅子摆放在马书的工作室内,采访中我们也特意体验一番,然而,并不是所有的椅子都让人坐得舒服。“是否好用,则在乎每个人的心境。”马书说,有的人喜欢慵懒放松,有的人喜欢正襟危坐,有的人却只将其作为欣赏的对象。在马书自己的家中,他的椅子便只为点缀。
    “有的东西,离得太近,反而远了。”他说,“‘习古而不拘泥于古。’将古典的东西放置在古典之中,反而容易忽略其本身的意义。而在一个与其对比的环境中,它反而容易跳跃出来。好东西往往具有孤立的气态。”他的椅子也特意体现“卓然而立”的气势,它们呈现A 字形的结体,在视觉上给人以更宽大的感觉。“马未都喜欢挨着一边坐,有次,他指着空出来的另一边给我开玩笑道,可以养孙子。”他得意地说。
    “无事此静坐,一日似两日。若活七十年,便是百四十。”马书在书中援引苏轼的诗道,“由此可见,坐的情怀也可延长人生,从意境上讲,它是对器具文化的一种升华。”
    在《闲·坐·观然》一文中,他总结道:“坐与观都是寄托在生活的闲适之余,闲下来,才有坐意;坐下来,才有观趣!”
    然而,他也无不感叹,在当下,闲已经成为一种太奢侈的状态。虽然,如今的他可以超然而立于大多数卖命的同龄人之外,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不在意金钱的回报:每项设计限量生产十件的出品足以让他过上自由的生活。但他同样也在追寻着心灵的静谧。
    “闭门即是深山,读书随处净土。”他尽量将日子过得简单,每天睡到自然醒,工作之余便是阅读。工作室里,但见许多老气横秋的书,翻累了,抚弄一下古琴,或是躺在榻上稍息片刻,待闷了,便开着他的CRV 到大自然中游荡一回。但有时,他也会不得不躲进深山,被动地让自己静下来。
    “清窗独坐,对山平远。细影飞弄,落落仰视。”《坐观》中的这句小诗,正是他在闲坐中拾得的观趣。“我现在算是活得其所,乐在其中。”
  作者:文/ 记者廖薇 图/记者赵学民  打印】【关闭】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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